还真有不少人吃她这一套。
甜酒虽然名气大,但大部分人连她的人影都没见过。
而初雪就在眼前,就算吃不到嘴里,摸摸小手也是好的。
表演结束后,那些大恩客们让她敬酒、清唱,她都只得应承着。
幸而人多,座中亦有不少有身份的人,不至于闹得太不像话。
待到应付完一圈,她才刚刚松了口气,正要行礼退场,忽然有不知从何处来的闲人起哄道:“初雪娘子,你今日重上花魁之位,可是那位神秘的甜酒姑娘被人赎身了?”
初雪先是一愣,心中顿生不满。
为何称呼甜酒时要加“姑娘”二字,而自己的名字后面却是“娘子”?
而且,这话分明是在说“你唱了十年戏,仍是娼妓,甜酒尚未露面就有人抢着为她赎身”。
初雪是“清丽脱俗”类型的,过于脱俗,便无长袖善舞之能,故而在应对这种场面时难免有所欠缺。
她正僵在那里不知所措,就听有人说道:“醉仙楼的花魁陪客人一刻钟都是最低收二十两银子的,这位客官不如先交钱,再慢慢问,如何?”
挡在初雪前面的只是个普通人,平日里攒钱几个月才够他进门喝一杯,根本没有叫姑娘陪的底气。
听到这话,他的脸色发青,磕磕巴巴地说了句“忘记了今晚有急事,改日再来”,便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楼。
初雪顺着声音望去,只见上楼玄廊处站着一个白衣男子。
剑眉星目,面如冠玉,嘴角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,仿佛一阵清风吹过,让人感到无限的风流。
苏宴远远望去,只觉有趣——初雪素日里偏爱素色衣衫,今日身着红裙,唇上胭脂也比平日更浓。
她这般盛气凌人的模样,恰似一朵凌虐了春风的血杜鹃。
而其他那些平素争奇斗艳的女子们,今日却仿若约好了一般,皆着素服,仿若家中有丧事,反倒将她衬得更为出众。
如此看来,今日果真想要开门红。
初雪见了苏宴,那张冷脸上才露出些许笑意:“苏公子,许久不见,别来无恙。”
她目不斜视,上前挽住苏宴便走。
苏宴也欣然随花魁去了闺房。
“初雪不穿白衣,怎么就穿了一身红呢,像出嫁的新娘。”苏宴一进初雪屋里,便被那满屋子的珠光宝气晃了眼。
只见头天恩客赏赐的钗镯环佩在角柜上胡乱堆着,墙角的旧屏风也换了,一对花间孔雀绣工精湛,屏风上还随意搭了条缀满珠翠的孔雀蓝斗篷,也不知是哪个冤大头私下送的。
初雪拿出私藏的好酒,翻了个白眼:“你也来挖苦我?”
苏宴听她又话中带刺,便诧异道:“冤枉啊,